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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遇到白莲花

第一章 遇到白莲花 (第1/2页)

北街礼部钟尚书家嫡长子廷礼,与东街皇商赵家小女儿喜珠同年同月同日生。东街、北街前来贺喜的官商马车,让南街和西街都发生了交通堵塞。
  
  据仙风道骨的老道长说,将来北街的公子是贤徳雅致君子兰,东街的小姐是明艳人间富贵花。吉祥话语说得各家家长合不拢嘴。两家老一辈都是旧相识,索性定个娃娃亲。
  
  这段娃娃亲奇缘,整个京城老少皆知,说书人唾沫横飞讲得津津有味。
  
  赵家生意星罗棋布,皇商的强大,不仅仅是经济力量的雄厚,更是有背后官家的支撑。
  
  威严的石狮子镇守雕花红漆门,庄严的匾额,笔锋凌厉的赵府二字,乃是太祖的御笔所赐。
  
  赵府与皇室有着深厚的渊源,先皇的教习嬷嬷就是赵李氏。赵李氏推辞,只因家中还有年纪尚小的赵慕荇。太祖仁厚,恩赐将年纪尚小的赵慕荇带进宫抚养,做为先皇的伴读。
  
  赵慕荇与先皇一同长大,情谊深厚,多次救先皇的性命。后政局稳定,赵慕荇便离宫,成为皇商,用自己的忠心和力量守护江山。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,先皇将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庆祥公主嫁与赵慕荇,一夜之间碎了多少俊男美人的芳心。
  
  有人说,貌美公主心有所属,俊雅驸马痴心守得云开见月明。也有人说,风流驸马逼不得已,娶刁蛮公主。
  
  当年的真相已不得知,但公主与驸马婚后恩爱,皆有目共睹,亦是京城说书人一段佳话。
  
  奈何上天不予圆满,庆祥公主多年无所出,赵慕荇无视流言,坚持不纳妾,不为公主添堵。从旁支过继一子至庆祥公主膝下。
  
  在庆祥公主和赵慕荇的教导下,赵喜珠的老爹赵承业为人处事张弛有度,甚得先皇的欢心,赐予郡公之位。今上曾有意招他入朝为官,但他志不在仕,子承父业,一心为商。
  
  赵家起初成为皇商,主要负责协助督造兵器运输粮草。到了赵承业手中,便是替朝廷采买大内物资。大到宫廷修建的木材,后宫的衣物织造,小到宫廷花木种植,女子胭脂水粉。
  
  事情虽杂碎细致,但待遇颇厚,加上皇室姻亲照顾,赵家的财力在赵承业的手中,又得到延展扩张。赵承业本人亦是丰神俊朗,来赵氏提亲人士几乎踏破赵家门槛。赵家历来出痴情种,赵承业偏偏看中无权无势的纺织女。庆祥公主开明仁慈,高门低看,只求儿女欢喜。
  
  赵承业虽有二子,但一直想要女儿,终于晚年得女,得偿所愿。赵喜珠性格中无法无天的一面,源于宠她上天的老爹和两个哥哥。虽集万千宠爱在一身,但赵喜珠并未长成嚣张跋扈的娇蛮草包。
  
  赵喜珠乐善好施,暑设药棚,冬开粥铺。为人玲珑剔透,古灵精怪,正直仗义。所以,偶尔也会闯点儿祸。
  
  比如,曾经暴揍过京城小恶霸卓一行,也曾乔装打扮去赌庄,因为赢得太多被人满街追赶。
  
  用赵喜珠那个任职太子侍书的大哥原话:喜珠就是捅破了天,哥哥拼命也给补上。
  
  赵喜珠表示认同,因为二哥总是扯着她的脸皮说,要再敢闯祸,一定扒了她的皮。但每次她的烂摊子,二哥总抢在大哥前头帮她收拾,舍不得她被大哥责备。
  
  茶楼附近一茂密大树上,有人“呸”的一声,把大青枣核给吐出来。树上随即探出张秀美的脸,弯弯黛青柳叶眉,明眸灿灿如星子,俏挺白皙小鼻梁,樱桃小嘴比花红。动作中带着一股潇洒娇俏。红粉娇娥扮儿郎,还能有谁,赵家千金赵喜珠是也!
  
  赵喜珠一脸鄙视的看着茶楼方向,听说书人讲述娃娃亲良缘。坐在树叉上瘪瘪嘴:“臭道士,就会说好话骗钱,咱爹娘怎么就上当了呢,你说是不是,呆子。”
  
  站在树下的人身着天青色锦袍,腰佩白玉,儒雅宁静,抬头看着树上的人微笑。他不敢分神,生怕她一个不小心,从树上掉下来。
  
  赵喜珠坐在树杈上晃荡,从小到大能这么护着她的男人,城中除了老爹和俩哥哥,就是钟廷礼了。
  
  “呆子,又傻看着我,回答我的话。”赵喜珠从香囊里拿出颗大青枣砸他。
  
  钟廷礼习惯性侧身一闪,看着她空空的香囊,思忖她快要下来了:“老道长说的很准”。
  
  “傻呆子,准个屁,就会忽悠人。你爹是京城礼仪典范,你家传统能让你不贤德么!我家世代是皇商,只要我不败家,不对,就算败家,我还是富贵。”
  
  钟廷礼仰着脖子望着树上的人,“吃了那么多枣子,当心肚子疼,快下来。”
  
  荷塘绵延绕堤行,歌舞飘摇朱船新。年年这个季节,是青年男女相约划船采莲的好时节,歌声隐隐约约带着柔情蜜意,只盼情郎知晓心意。钟廷礼看着湖边的垂垂杨柳丝,十里荷花飘香,不少公子小姐泛舟而游。
  
  船动湖光滟滟波,
  
  贪看年少信船流。
  
  无端隔水抛莲子,
  
  遥被人知半日羞。
  
  钟廷礼远山眉下清澈的眸里,满满都是浓烈深情。他拉着喜珠柔若无骨的双手,把它覆在胸口贴近心脏。“玉儿,等成人礼及冠,我就可以成亲了。只盼时间再快一些,能早日迎娶你进门。”
  
  喜珠纵使平日大胆,面对儿女情长,总是会害羞脸红。轻轻娇嗔一句:“你成亲,关我什么事儿。”钟廷礼温柔笑道:“没有新娘子,如何成亲。”
  
  “不想理你了。”满面通红娇俏的喜珠,说完就跑了,留下微笑的钟廷礼。
  
  钟家有个表小姐,是边城守将乐义将军的孙女。前来钟府探亲,也顺道来京城见见世面。钟家为表示尊重,等洪家小姐登门时,让钟廷礼率领仆人在影壁亲迎。
  
  马车缓缓而来,夹杂着边城的肃肃风沙,马车帘门被一只白皙的手撩开,身着青花薄绣百合衣,细白轻纱留仙裙。步履袅娜,一步一生辉。白皙的脸庞,柳眉弯弯惹人怜,含水眸下泪人痣,空增几分妩媚。双唇殷红青葱指,声似黄莺满口娇。
  
  钟家不少仆人都看呆了,没想到边城地界竟养出如此多娇女子。钟廷礼自始至终没有多余的表情,将礼节展示得完美无瑕。
  
  站在门口,只是在洪家小姐下车后,才淡淡说一句:“带表小姐回沁兰阁歇息。”
  
  等一切安顿妥当,钟廷礼带着小厮风昀去了赵府。派风韵知会洪婷婷一声,说是带她见见未来的表嫂。
  
  洪婷婷从红木走廊远远望过去,亭中一青一白两个风度翩翩的公子,正相谈甚欢,印证那句人不风流枉少年。
  
  洪家小姐不由脸有些红了。她以为京城男子必是脂粉气很浓烈。
  
  没想到,见过的都是颜色不凡。尤其是自己的表哥,自己在见他的第一面,就被他身上儒雅风姿折服,在边城她历来是各位公子哥追捧的对象,没想到表哥竟是一眼都不曾多给予她。
  
  “小女子洪婷婷见过表哥。”黄莺出谷的声音,打断了亭中两人的交谈。
  
  “表妹无需多礼,进来吧!”钟廷礼笑了笑回复道。
  
  喜珠笑颜赞叹:“好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,不知美人儿芳龄几何,可曾许过人家?”
  
  洪婷婷倒也落落大方回答道:“小女子今岁二八,未曾,许过人家。”说完,眼神朝着廷礼飞去。
  
  喜珠看着她娇羞微红的脸颊,眯了眯眼开起玩笑,“京城的青年才俊,我略知一二,可否需要牵线搭桥?”
  
  洪婷婷眼光撇到表哥,他的目光只关注眼前言笑晏晏的明艳女子,哪有半分看向她。心中不由得有些嫉恨恼火。
  
  “不劳姑娘费心,婷婷心中已有心仪之人。”眼神转向看着钟廷礼,豁出去一般,“哪怕他心中无我。”
  
  喜珠没想到竟然如此大胆,一口茶水被呛回来,咳个不停,钟廷礼眉头一皱,急忙抚着她的背,为她顺气儿。
  
  等喜珠呼吸调顺,淡淡的开口,“不必一口一个姑娘,都是自家人,你也不必见外,称呼表嫂比较亲切。”
  
  想提点洪婷婷,眼前这位名草是有主的,别瞎惦念。
  
  洪婷婷有一瞬间的呆滞,忽想起副将在她进京前曾提过,钟府表哥与赵家千金的一段姻缘。
  
  那时候,她还一脸不屑,如果不是此行上京有要紧事,怎会去钟家落脚。钟家虽有尚书一职,但为官清贫,能有什么好日子。
  
  如今看到钟府的气派,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般贫苦。钟表哥更是玉树临风,书生气质雅致。更何况,她见到那个人,更坚定了她心里的想法。
  
  喜珠对于洪婷婷爱慕廷礼的事儿,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。
  
  虽说有些不自在,但她相信和廷礼之间的感情,不是一般人可以插足的。
  
  随后,喜珠再没去过钟府。主要不想见到这个表小姐。两人三观不合,说话说不到一处。
  
  至于深层的不喜欢,也在于洪婷婷爱慕廷礼。洪婷婷的痴迷目光,一直黏着钟廷礼,说话三句不离表哥。
  
  赵喜珠她又不傻,这事交给钟廷礼自己处理。聪明的女人对付男人,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为难女人。若是男人变心出轨,为难女人有什么作用呢。
  
  更何况廷礼那个呆子会对表妹有情?哈哈,那她赵喜珠白活这么多年。
  
  对于娇滴滴的美人儿,她宁可躲着。只可怜廷礼奉了父命,还得带着她四处观光。以前赵喜珠但凡出门游玩,必与廷礼形影相随。如今来了表小姐,喜珠宁可回家睡觉,也不出门。
  
  在城西的悦宝阁门口,洪婷婷不小心被出门的人蹭了一下,身子晃了晃。钟廷礼皱皱眉,出于礼节扶了一下,洪婷婷趁机挽着钟廷礼的手。钟廷礼皱皱眉,一脸不悦,甩开洪婷婷的手,他不喜欢与除了喜珠以外的异性有肢体触碰。
  
  洪婷婷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,但很快转换成人畜无害的笑脸。这两天,钟廷礼对她很好,礼节周全,一口一个表妹,却不肯叫她的闺名。分明就是把她拒之门外,告诉她,他只是她的表哥。
  
  洪婷婷咬咬牙,她从小看中的东西,就没有失手过的。
  
  赵喜宝近日就在悦宝阁跳窜,很少有人知道,她是京城有名悦宝阁的幕后掌柜。店前小二很有眼力,看见钟廷礼和洪婷婷来了,立刻抽身去上报。
  
  赵喜宝秀丽的眉毛一挑,这两人还一起逛街,钟廷礼胆子肥了不少啊。于是,不紧不慢整理男装,摇着折扇下了楼。
  
  “哎呀呀,小姐头一回来我悦宝阁吧,宝福上茶,雨前龙井配美人。”
  
  洪婷婷前脚跨进大门,就听到潇洒带笑的声音,她笑笑回礼:“原来是赵姑娘,赵姑娘年轻有为,悦宝阁在我们边城也有的。”
  
  赵喜宝哈哈一笑:“小宝福,领着小姐四处看看。”
  
  打发了洪婷婷,看着洪婷婷进了隔间室,钟廷礼上前一步,握着蓝玉的手说:“玉儿,这段时间怎都不来看我?”
  
  蓝玉瘪瘪嘴,答道:“你家有一小姐搁那儿了,我找你也不方便啊!”
  
  钟廷礼皱皱眉:“管她做什么,她过几天就会回去。”而后笑了笑:“最近才发现,一日不见如隔三秋。我很想你,玉儿。”
  
  赵喜宝红了红脸,笑着点他的额头:“廷礼,送她回去后,咱们老地方见。”
  
  洪婷婷挑了一对手镯,一对耳环,一个白玉簪子,赵喜宝毫不客气坑了一大包银子。
  
  临出门的时候,钟廷礼回头朝她笑笑,小宝福拉拉蓝玉的袖子,不解为什么还要收未来姑爷的钱。蓝玉拍拍他的脑袋,“他的就是我的。你的也是我的,我的还是我的。”
  
  清风拂面柔似柳,花香袭人醉欲熏。赵喜宝坐在茶楼的大树上,剥着瓜子仁,嘎嘣脆,都这么久了,还没来。
  
  赵喜宝眼风一扫,看见一辆蓝布马车停在酒楼旁的小巷,虽然第一眼看上去平庸。但是,怎么能瞒过经商世家的赵喜宝,且看木头,上好的金丝楠木。金丝楠木纹理直而结构细密,不易变形和开裂,木材表面在阳光下金光闪闪,金丝浮现,且有淡雅幽香。
  
  再看马车的蓝布,不似罗绡与纨绮,应似天台山上月明前,四十五尺瀑布泉。天上取样人间织。织为云外秋雁行,染作江南春水色。异彩厅文相隐映,转侧看花花不定。缭绫织成费功绩,莫比寻常缯与帛。
  
  看来是有贵客到了酒楼吃席,此时溜到后厨房,说不定能找到好吃的。
  
  摸摸空空如也的肚皮儿,闻着飘香万里的饭菜香,自动忽视她已经吃过午饭的事实。
  
  走到酒楼附近的时候,摸摸口袋,呃,没带钱,习惯性往后一瞄。以前她只要一伸手,钟廷礼自动把钱袋送到她手上。
  
  现在廷礼还没有出现,不等他了,天大地大肚子最大,自力更生。
  
  赵喜宝翻到酒楼的后墙,到厨房找点儿吃的填填肚子。
  
  若干年后,赵喜宝不堪回首月明中,内心在滴血啊,都是贪吃惹的事儿!
  
  说起翻墙,赵喜宝是满脸的骄傲。她家的墙数京城四街最奇特的墙。她家老娘有一百种方法把她关在屋里,她就有一百零一种方法破解翻墙而出。
  
  这也导致赵府与京城各大善于砌墙的师傅,有着深厚频繁的联系。
  
  翻酒楼的这种墙,太容易了!
  
  一般的人偷偷摸摸进后厨,会被当贼,但这家酒楼的人看见蓝玉,全都视若无睹。掌柜家的千金来酒楼,想干啥就干啥,只是巡视的方式有些与众不同。他们都是赵家的仆从,看到小姐就一个字,宠。
  
  只要不把厨房烧了,随她怎么闹。
  
  酒楼的厨房有很多,她看到了一间厨房,厨子开门离去,心中暗喜时,忽然掌厨的声音从左侧传来,“赵三爷来啦?您今天想吃点儿什么?”
  
  赵喜宝摸摸厚脸皮:“有没有新的菜式,肚子饿了。”
  
  掌厨点点头:“赶巧您今天来啦,正好二楼的一间雅阁点了四宝炖乳鸽。还有一罐儿,您看您是去二楼找个雅阁,还是一楼听书的位置,或者在这儿的小厨房吃?”
  
  赵喜宝最喜欢刚出锅的鸽子汤,冒着馋猫的星星眼:“在小厨房给收拾个位置出来。”
  
  这家酒楼在京城一席难求,主要原因是,无论是什么价位的菜,都包君满意。尤其是二楼雅间点的菜,有很多个独立的小厨房,确保每一道菜都是精品。所以,京城很多的权贵,都喜欢来这家酒楼。
  
  赵喜宝在四宝炖乳鸽的小厨房旁边儿围观,看着配菜,她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。但松鼠桂鱼的香味让她抛去杂念。
  
  松鼠桂鱼、金钱虾饼、象牙鸡条和葵花斩肉是淮扬菜系中的一道传统菜肴。这会儿正在围观掌厨做葵花斩肉,也就是狮子头。
  
  掌厨把六成肥肉和四成瘦肉加上葱、姜、鸡蛋等配料斩成肉泥,做成拳头大小的肉丸。和以蛋白,使易凝固,加虾仁、蟹粉。青菜心用开水烫熟捞起摆入碟内,生姜切片。烧锅下油,下入大肉丸子,炸至外金黄内熟捞起待用。锅内留油,下入姜片、加入鸡汤、放入大肉丸子。然后收汁,浇上勾薄芡的汤汁。
  
  红薯糯米饼、茄汁狮子头?
  
  难怪有种不对劲的感觉,她看了眼菜单,笑了笑。
  
  红薯和西红柿同食会出现呕吐,腹泻腹痛。还有木耳乌鸡汤,红枣白萝卜猪蹄汤。她记得,黑木耳和白萝卜同食会导致皮癣。这么个吃法,真的可以?
  
  赵喜宝思忖片刻,食材都是极其新鲜,配料用法也很精致,可能是某个雅阁里贵客的席面。食材都很普通,若是使用黄芪、甘草、白芷等药材,反而会让人生疑。若客人吃下食物出现身体不适,无论菜品是否有毒,都会对酒楼的声誉造成打击。
  
  今日的席面时间集中,掌厨没有时间留意配菜相生相克的细节。或许,对方就是利用这一点,故意为之呢?赵喜宝笑笑,只是一个席面而已,哪儿有这般多阴谋论?且这些并不足以致命,但愿是自己多心了。
  
  想法归想法,但是,既然被她发现了,不能当做视而不见,毕竟是自家的生意。她想了想,向掌厨招了招手低声耳语几句,掌厨面色激动,又诚惶诚恐地说了几句,随即离开了。
  
  赵喜宝偷偷摸摸汗,径自往小厨房里面走去,去水池边洗洗手。她沉迷思考,所以,也没注意到她右前方楼梯的拐角处,还站着一个劲装黑衣男子。那个人全程围观了她的表情变化。看着掌厨离开的方向沉思片刻,随即也离开了。
  
  此时充满疑惑的赵喜宝,眼里只有正在冒着热气的锅儿,得想法子去掉这几味相生相克的菜。抄起袖子,往两边一扎,系上围布。
  
  掌厨听了自家小姐的吩咐,和掌柜一起进入包厢。精明能干的掌柜一听,就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,满脸堆笑与客人致歉。“今日蔽店听闻有贵客来,特意献上最新最精致的菜品,请各位贵人尝尝鲜。烦请贵人们稍待片刻。”
  
  慵懒邪魅的声音随着珠帘的掀动传来:“七哥,瞧这赵家掌柜多机灵,你才头一回来,就被这小老儿发现了。”
  
  掌柜讨好笑着:“小老儿眼拙,不知是宁王殿下也来了。是小老儿听小二说,越王爷带着客人来了雅座,特意吩咐后厨房多做几样小菜,这才来的晚。还请王爷恕罪。”
  
  站在掌柜面前的越王,风流多情的丹凤眼,孤峰耸立的高鼻梁,中和了眼波里的柔情,樱血的薄唇带着一丝微笑。冷阔线条的脸廓,称得整个人更加的精致。黑色的云锦缎,外罩月白暗纹团龙袍。不愧有“玉面修罗”之称。
  
  屏风隔断的茶室主位坐着的那个人,墨黑色的头发,高挺的鼻梁与薄薄的嘴唇,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。英俊的侧脸,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。一身蓝色锦袍,乌发束着同色丝带,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,上系一块羊脂白玉。
  
  他的眼睛最能吸引人,不含任何杂质,清澈却又深不见底。仔细看就像褐色的漩涡,将人吸引进去。
  
  在后厨房,劲装黑衣男子已经闪身回来,到了杂货的角落,看着赵喜宝的方向。
  
  被馋虫勾起欲望的赵喜宝,揭开煮锅,闻闻香气,食欲大开,捞来一个碗,挑了一些菜出来,试试口感。
  
  糖醋三丝,白菜心切成细丝,放入碗内腌制,鸭梨去皮切丝,山楂糕切丝待用。挤去白菜心的水分,放入盘中,将梨丝码在白菜上,再放入山楂糕丝备用。取一小碗,加入白糖、白醋及清水,调拌至溶化,浇在三丝上,再淋上香油。
  
  赵喜宝和掌厨闲聊着:这道菜,又叫雪顶一点红。大白菜养胃利水,鸭梨润肺化痰,山楂消食化积。合而食之,可清利肠胃,润燥利水。
  
  掌厨点头啄米,夸赞着公子好厉害。赵喜宝咧嘴一笑,手上的刀子不停,积极准备下一道菜。
  
  香菇冬笋烧扁豆,将香菇对半切开,冬笋洗净切片,扁豆去筋,入沸水锅焯一下,沥干备用。下姜丝扁香,放入香菇冬笋扁豆,大火急炒,最后点高汤即可。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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